Restāre
迟来的阶段性总结,也包含一些毕业后到现在半年时间里的一点点感受。
正如三年前在 Epilogue/Prologue 提到的,那个时候选择继续上学是一个动态的选择。正好卡在保研线边缘,但如果能够在腾讯转正也会选择直接工作,退一步那就是考虑继续上学。继续在学校有一个好处是能够有时间精力去继续看区块链的东西。实习那三个月里发现,在公司里的工作室基本上是没有时间去关注的,而到周六周日只想休息,很少能有余力继续关注币圈。而如果继续上学去一个对时间的管理没有那么严苛,又和区块链相关的实验室,就能比较好地兼顾两边。目前来看的话,这个选择也没有很大的差错。
回想了一下,这三年相比于本科的四年更空洞了一些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硕士的这段时间更偏向于工作一些,在第一年完成课程后就一直重复过着每一周:完成所谓的科研任务,然后在其中某一天汇报。也就只有在暑假的时候,出一趟远门往西边跑才会觉得日子长了很多。而第一年的研究生课程也很难找出有用的,无非就是把本科的课程提升一点又重新上,以及多了一些除了耗费精力之外没有什么意义的小组作业。唯一有用的就是张老师的高级密码学,让我能够水一水论文里不那么严谨但是也煞有其事的安全性证明。
在第一年结束后的研二生活是极为无趣的,论文一篇接着一篇写。除了论文之前还要去完成实验室提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新想法,最后实现出来的工程都像是为了哄小孩子而做出来的玩具。很多时候会觉得现实是那么荒诞但又合理——几十上百万的科学基金项目,到最下面是由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每个月拿着几百块钱的科研补贴,最后做出玩具一样的东西来完成。大家都像《皇帝的新衣》中的民众一样心照不宣地夸赞着项目所完成的东西是多么厉害,多么富有创新性。而在研二那段时间我也很少有地有了一段嗜酒的时间。我个人是不太喜欢酒的,大多数时间脑子里都在转,都在想着事情,不管是实验室相关的、生活里的还是币圈里的,所以会尽量保持清醒的状态。大概是 24 年 2 月到 5 月那段日子,由于正好遇到点感情上的问题,而后又是在上一篇论文完成后导师接着催下一篇论文。在每一次开完组会后回到出租屋都必须喝到飘飘然的状态,把那一晚完全用于自我消解。现在回想的话,那个时候主要还是论文导致的压力。在这之前或多或少听到实验室这种打着”科研“目的拿经费的事情,而自己每个月也没到手多少,心理上就有很大的反差。而在论文上则是要经历各种奇怪的 battle 过程,在这种反差下就导致我愈发无法忍耐。
顺便说说提到的感情问题。在 23 年底的时候运气好拿到不错的收益,也是在 12 月份就完成了之前所定下的这三年要完成的目标 —— 靠自己买一辆车。就开始感觉到或许资产会跨越到下一个台阶,那么毕业后选择去哪里就成为一个议题了。而在那个时候还是觉得有机会再和高中的“白月光”接触下,至少最后在表明一次心意,如果能成功的话就回到家乡发展。不出意外地也是在四个月后,一起看完电影的第二天以对方的“我们现在有点暧昧了,我不喜欢这样”而结束。于是在这之后不管是 gap 一段时间后去留个学体验生活,或者找地方旅居那都可以自由选择了。
随着最后一篇论文的逐渐完成,某一天晚上喝完酒后突然就想明白了。外耗别人才是正确的,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事而内耗自己。在那之后只要是内心不想做的事情都直接说不,或者绕着弯子地坚持自己的做法。那之后也有不下五次都在对话中一直绕圈说做不了、没法做来推脱。用粗鄙一点的话来说,这段时间让我得到了三年下来最大的收获——“永远不要忍受傻逼”。不管是所谓工作上还是人际交往上,也逐渐直来直往、当断则断。也逐渐认清大多数的人际往来只能浮于表面,人总是孤独的。
第三年大多是和毕业设计相关的事情。严格来说毕业设计从上一篇小论文完成后就开始了,因为这个时候老师一直催着要具体方案,要看具体的文档。那么只好直接开始论文框架和内容的填充,零散的文档只会引来灵机一动的想法。而在这个时候已经会应付老师了,所以在寒假前也是没有太大波折完成了代码实现和论文,也完成了最后一篇论文的返回意见修改。期间也抽出周末的时间出门散心,精神状态相比于上半年好了很多。
到寒假在机缘巧合下抓到了特朗普发 $Trump 的早期阶段,也正如之前预料到的资产上了一个台阶。虽然在这之前有一些积蓄,也想好了毕业后不工作,但这样能比之前更安心一些。从 2020 年入圈到现在,资产总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上去的。每一次在往上走一个台阶后都会回撤一大半,然后再经历一段时间的“瓶颈期”后才能遇到下一个机会。而在这个“瓶颈期”里不管怎么折腾,不管是花掉或者亏了,又能从其他地方赚回来,资产一直在一个范围里波动。也是不出意外地,这次抓到 $Trump 的机会后又在自己的各种操作下利润回撤了一大半,所导致的心理上的缺失感在三月份才缓过来。于是乎在三月底交完毕业论文后,花了半个月去日本散心。一个人从福冈坐船到大阪再到京都,继续往北看了富士山再到东京,这是十年前初入高中的我无法想象的。在四月初的樱花季的日本,光是在路上走着都能很高兴。印象深刻的还有从丰桥开往三岛的新干线上,列车穿过静岗的隧道后看到车窗外突然出现的富士山。富士山总能带给我不可言喻的震撼,能带来同样感觉的就是敦煌的鸣沙山,大自然以近乎蛮横的力量倾轧而来,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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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来后到六月份的时间里就是按部就班地修改论文和准备答辩,最后也算是硬着头皮把玩具一样的工程讲得具有创新、具有科研价值,像看得见新衣的民众们一样歌颂着。而相比本科的毕业论文,硕士论文的致谢就简单了很多:感谢在行至此处的路上遇到的所有人,还有十年前的夏末肇秋划破夜空的流星。该硕士毕业设计的研究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(No. XXXX)与四川省科学计划项目(No. XXXX)支持。
七月份的成都正值酷暑,于是就跟长沙那边工作室的朋友一时兴起下到大理避暑。在待了一段时间后就选择了在这边租一段时间的房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大理每次想到成都,总会想起 5 到 10 月份难以忍受的酷暑和偶尔可见的大蟑螂。在这样一个冬暖夏凉的地方,大脑总是要清晰很多。所以今年从七月份开始到现在,除了偶尔有事会回成都之外,大多数时间都在大理。除了气候外,也很难有其他的原因能够吸引我,对于一个很宅的人来说有电有网有水在哪都一样。而往后应该也会在大理待很长的一段时间。
在大理这段时间是很慢的,或者说在放空之后时间就能变得很慢。在手头有工作的时候,总是为了一些无意义且低收益的事情而度过了“充实”的一天。那个时候每一周都需要考虑下一周组会讲什么,很难有时间放空。好像被鞭子抽打着的驴,不过是一天又一天重复地拉着磨。而现在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之前因为各种琐事的打搅而想学的东西,还有看想看的书。很大的一个感悟就是这也算是“寿命论”在现实中的体现。可以闲下来思考、学习的日子相比重复一天又一天劳动的日子是更长的,人所能达到的心理上度过的时间也就不一样。因为一些工作和大部分人的日子只不过是简单地重复一天,如果不对外吸纳新的知识,不能停下来思考一下,那么也谈不上有什么成长。
Restāre 有 「休止符」 的含义,也就是过去硕士这三年的生活以及现在 gap 的生活,都算是自己 「休止」 的一种。目前的 gap 是因为自己可以有选择,所以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停下来沉淀一段时间,哪怕它在国内传统的思想观念里是错误的。






